【外院人物志】郭英剑院长在2015年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毕业典礼上的致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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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在世界，心怀校园

郭英剑院长在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2015年毕业典礼暨学位授予仪式上的致辞

尊敬的各位毕业生、各位家长、各位老师和各位同学：

　　　大家上午好！


　　今年我院共有本科毕业生151人，毕业研究生23人。我要向你们在座的各位，以及来参加你们毕业典礼的亲朋好友，说一声：祝贺你们！祝贺你们顺利地从中央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毕业了！


　　2011年9月，在你们作为新生入学的开学典礼上，我做了题为“身在大学，面向世界”的致辞。当时，我告诉大家，你们进入大学之后，虽然身在大学，但要面向世界。是的，就在你们入学的这四年间，大到国家与社会发生了巨变，小到个人生活与生活习惯，也都发生了变化。回顾这四年，不仅你们以优异的成绩毕业，我们的学院也在逐步走向强大。

　　我很少在学生面前去夸一夸我们的老师，但今天我还是想破例说上一说。我就举两个例子吧。我们学院自2011年开始，到今年连续5年，我们学院的6位教师连续拿到6项国家社科基金项目。另外，可能你们还不知道，我们的教师队伍中，到目前为止，具有博士学位和在读博士生者，已经超过了我们教师人数的50%！而这，仅只是两个小小的例子。而你们，正是学院发展的历史见证者！在此，我想提议，在今天这个你们欢庆的日子里，给你们的老师一点鼓励，给精心培育你们的老师一点掌声！

　　但我还是要感慨，时间真的是转瞬即逝，恍惚之间，4年就这样过去了。我记得在你们的开学典礼上，我告诉大家，英文中有个词叫freshman，这个被人翻译做新鲜人的词，用来形容你们真是再贴切不过了。到今天，不用我告诉你们，你们就都知道，毕业典礼叫做commencement。我曾经说过，我很喜欢这个词，因为这个词既有毕业典礼、授予学位意仪式的意思，还有“开端”和“开始”的意思。是啊，所有的毕业典礼何尝不是标志着新的开始呢？


　　走过今天，你们就要真的推开校门，迈开大步，要去闯荡世界了！在这样的时刻，我想告诉你们的一句话是：身在世界，心怀校园。


　　在过去几乎所有的演讲与致辞中，作为一名文学老师，我很少去谈文学，或者说很少直接从文学的角度去谈我对世界与人生的看法。因为我担心那是一种小众的话语体系。但是，今天，我却想再破个例，从文学的角度去跟你们谈谈未来。


　　让我先从莎士比亚在《哈姆雷特》的名句谈起。大家都知道，To be or not to be,that is the question。这是主人公哈姆雷特在思考人生时所发出的感慨。有人把这翻译做“生存还是毁灭”，“存在还是灭亡”，“活着还是不活”，这些似乎都问题不大，但我个人觉得，这其中对于第二个not to be的翻译，似乎都没有能够把那种人生的被动与无奈翻译出来。就以最为通俗的翻译“活着还是不活”为例，其实，这里的“不活”仿佛个人主动性还是要多一些，不仔细想，被动性就不仅差很多，而且似乎透露着主人公想要自杀的倾向了。其实，这是不全面的甚至是不对的，因为它透露出的是一种人生的窘境与苦难，即使要自杀，那也是被逼无奈走投无路时的一种选择。但正是这样的翻译，让人们看不到被外界的压力所逼迫到无法生存的一种无奈与悲凉。


　　哈姆雷特的困境，绝不仅仅是一个王子的困境，其实，那是每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要面对的难题乃至是难以逾越的门槛。是的，这就是每个人的生活，在我们的生活中，同样充斥着类似的太多的无奈，为此，人们就要不断地进行选择。


　　说到选择，我想到了在我的《美国文学》课堂上所讲过的The Road Not Taken。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woods,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. 黄色的树林里有两条路，很遗憾我无法同时涉足。但人却不能不作出选择。大家还记得最后那句感慨吗？And that has made allthe difference. 是的，一旦做出了选择，结局就大不相同了：正是这种选择，才造成了今天的千差万别！


　　我想说的是，人生当中，选择可能很多，但能够主动任由自己去做选择者，似乎很少或者少之又少。更多的还是被动的选择。而恰恰是在这种被动乃至被迫的选择中，才能彰显一个人的智慧，看出一个人的品性，见证一个人的人生态度。


　　今天5月份，我在哥伦比亚大学见到了一位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，她不过二十三四岁。我们姑且把她叫做Angelina吧。Angelina身材高挑，长相出众，温文尔雅，但我怎么也想不到，她出身名门，在纽约曼哈顿的富有地区有一条街道，就是以她爷爷的名字来命名的。称其为富二代或者富三代，应该不为过。然而，我更想不到的是，这位美丽的姑娘身患一种奇怪的疾病，奇怪到我都叫不上名字，但我后来非常惊讶地得知，这种病不仅是集千万分之一的比例才能撞到一个人身上，而且，这种病极其凶残，凡是被它侵袭之后，人难以活过30岁！


　　然而，无论是在我听说了她的事迹之后的想象中的Angelina，还是我亲眼所见的Angelina，从她的表情和言谈举止当中，你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垂头丧气、自暴自弃、怨天尤人。而且听她说，虽然她要不停地治疗，为此可谓痛苦不堪，但她还一直在做准备，准备各种考试，因为她想将来去上Law School（法学院），进而完成自己的一个梦想。在与她的交谈中，我很想问但没有问出来，她何以还会有这样的心境，但我想，在她面对现实生活时的那份恬淡与平静，在追求梦想时的那份执着与刚毅面前，任何话都是多余的。她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们想要知道的那份答案。


　　当然这是个极端的例子，也是个并不太令人开心的例子，但它绝不悲伤，反而让我们感受到了一份勇敢与刚强。其实，无论是谁，面对生活中可能从天而降的困难，如何面对如何应对，的确值得我们每个人都去好好地思考。


　　你们可能见到过，很多很多的人，在距离离开校园时间越长，就越想回学校看看，也就越怀念校园生活。相信将来你们也会有所体会！


　　我想，人们思念和怀念校园，更多地是思念那份曾经的纯真，怀念学校的那份宁静，对比复杂甚至不堪的社会与世界，校园透露着那样诱人的纯洁与美丽。说到这里，我想要说，其实，校园也不单纯，人心同样复杂，但相比较社会与世界而言，校园还是要简单一些。这就是人们怀念校园及其生活的原因所在。


　　说到这里，我想起了霍桑的短篇小说“Young Goodman Brown”。在这个故事中，那位叫做好人的布朗，在去与魔鬼约会的深深的懊悔之中，居然发现了人心之凶险与险恶，从此与这个世界决裂，站在了所有人的对立面。记得上课的时候，我曾经问同学们，如果你是布朗，当你发现这个世界都是错的，甚至都是罪恶的，那么，你会选择与这个世界作斗争吗？


　　当然，故事只是一个寓言，而故事的场景也仅只是一个象征。但这个故事并非没有意义。在我们个人的小小的范围中，可能你真的会遇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时候。甚至，在你那个小小的圈子中，当利益攸关的时候，有些人为了个人目的真的可以做到突破你能想象到的底线，显露其人性中丑陋的一面，那么，在这样的时刻，如何面对内心，如何面对世界，如何面对他人，怎样才能做出正确的抉择，则一定是对人的生存智慧、人生态度乃至世界观与价值观的极大考验。有时候，在善良与邪恶、美好与丑陋之间，真的没有第三条道路可走。那么，如何选择，哪怕是极其被动的选择，也是你必须要面对的。


　　这么说，不是要告诉大家这个世界多黑暗，其实我更想说的是，在这个世界上，善恶美丑是非泾渭分明的时候并不多，更多的还是让我们难以分出善恶美丑是非的情景，而在这个时候的被动选择，才是真正考验一个人的重大时刻。


　　因此，在你们即将步入世界的时候，我想说：


　　愿你们常常心怀校园，不忘青春年少时的初衷与梦想；


　　愿你们常常心怀校园，在内心深处永远保留一块净土；


　　愿你们常常心怀校园，让她成为你们重新出发的动力；


　　走出校园，校园或许就成为你们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。但也要切记：我们身处一个极具变化的时代。也许万物并不变化，但我们需要变化。为此，再令人望而生畏的世界，再令人无法容忍的社会，都不仅不能成为我们前行的障碍，反倒应该是我们前进的动力。世界，不正等待着你们去改变吗？！


　　Be Strong, and Carry On! 一定要坚强，且勇往直前！


　　祝福大家！


　　2015年6月23日